□ 褚 兢
女性文学,有两个层面的言说。一个是哲学层面的,女性文学是诞生于一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,以女性为经验主体、思维主体、审美主体和言说主体的文学。还有一个是现实层面的,女性文学一般指具有女性特质或由女性创作的文学作品,体现了独特的女性魅力,并挖掘出女性灵魂最深处的独白。当代江西女性作家群体的写作,有着迥异于男性作家的风格、风采,也有着别样的能量与成就。
20世纪八九十年代,一批出生于20世纪四五十年代的女性小说家在江西崛起,如胡辛、朱如月、张聚宁、邱国珍、王海玲、周洪等。她们创作成果丰硕,成就灿然,影响力深远。
胡辛的处女作《四个四十岁的女人》荣获1983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,惊艳了文坛。这篇小说以四个中年女性复杂而坎坷的经历,展现了整整一个时代的悲欢离合,引起了大众的共鸣。这部小说改编成电视剧后,获1984年电视剧飞天奖。胡辛创作的文学和影视作品有数十部之多,千余万字,有的还被翻译成英文、日文等输出海外。她还蝉联第一、二、三届中国女性文学创作奖。退休之后,胡辛回到了少年生活成长的故地景德镇,仍然没有放下手中的笔。
朱如月,曾担任《星火》杂志编辑,与丈夫金雨时联袂,在全国大型文学刊物上发表多部中、短篇小说,出版长篇小说《循着爱的踪迹》《铜帆》《情爱梦幻》,中短篇小说集《折光》,报告文学集《红壤上,未来世纪的构架》等。
周洪,曾担任江西师范大学图书馆馆长。她的长篇小说《蓝月亮》《月亮河》,以亲身经历描写了知青一代的坎坷成长和求学经历。
以上几位女作家均已退休,但有的还宝刀不老,仍在坚持文学创作。她们之后,江西女性小说家代有其人,生生不息,如雨后春笋,展现繁花似锦的烂漫春色。
20世纪60年代出生的作家中,温燕霞的长篇小说和广播剧、电视剧曾10次获得中宣部精神文明建设“五个一工程奖”,长篇小说《红翻天》获第七届中国人民解放军优秀图书奖。她的长篇小说《琵琶围》,以赣南原中央苏区贫困山村琵琶围为蓝本,用一座围屋的前世今生,艺术再现了老区独具特色的脱贫奇迹。温燕霞用女作家特有的细腻、才情和张力,把目光聚焦在脱贫攻坚最艰苦的“最后一公里”上,“绣花般传神地塑造了一个可亲可敬的人物群像,栩栩如生地演绎着可歌可泣的脱贫故事……演绎着红土地上的大时间大空间大变化”。2021年,温燕霞的新著《虎犊》出版,这是一部红色题材的长篇小说。小说以赣州红色苏区少共国际师的成立、成长为线索,讲述了一段青春、热血、战火、奋争的故事,读来感人肺腑。
彭学军26岁开始发表作品,3次荣获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。她的第一本书成长小说系列《长发飘零的日子》就引起了较大反响。她的小长篇《你是我的妹》,被列入百年百部中国儿童文学经典书系。该作描述了两个家庭中几个女孩在苗家山寨中发生的故事。这里,有蘑菇、茶泡、山泉、清风、黛青的山野、灼艳的桃花;有“我”、阿桃、妹、老扁等几个女孩之间至深的亲情;还有阿桃爸爸和妈妈那具有传奇色彩的恋爱故事……“小说弥漫着清澈、纯洁、幽婉、忧伤的情感氛围,也不时爆发出悲壮惨烈、感人肺腑的情感力量。”《你是我的妹》曾获宋庆龄儿童文学奖;她的另一部作品《油纸伞》获陈伯吹儿童文学奖。
阿袁,南昌大学中文系教授。网络上评论她是一位典型的“学院作家”。她2001年开始小说创作,出手不凡,处女作《长门赋》被评为2002年中国最佳短篇小说,列入中国最佳文学排行榜第6名。在2008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中,她的《郑袖的梨园》位列中篇小说第3名。她的作品,文字华美,“独具张爱玲式的神韵”,“能把当下的人和事,与《诗经》,与唐诗宋词,与京剧昆曲打成一片,从而构成了一种极具张力的喻说方式。阿袁的小说让我们看到了一种属于汉语的雅正的叙述语言”。阿袁曾谈到自己的创作体会:“女人犹如百褶裙,一褶之后,又是一褶。面上是一种颜色,暗里又一种颜色。明里暗里的东西,不一样。有些复杂的百褶裙,里面还会描红贴绿镶花绣朵。于是一移一动之间,一摇一摆之间,那乍一现的姹紫嫣红,让人蓦然惊艳。”确实,阿袁的小说,均以女性为主人公,或柔情婉转,或千娇百媚,或梨花带雨,或衣香鬓影。她的作品中,最为读者熟悉的是中篇小说《鱼肠剑》,描绘了一众情商超拔的女子斗智斗勇,让生活活色生香。
优秀的女性小说作家还有王芸、陈蔚文、欧阳娟、慕容湮儿、阿彩等。王芸的特点是小说、散文并举。她著有长篇小说《对花》《江风烈》等。她的作品曾获第二届林语堂文学奖(小说奖)大奖、第三届湖北文学奖、第五届湖北文学新锐奖等等。同为70后的杨帆,长篇小说《锦绣的城》入选江西长篇小说重点扶持工程,其作品散见《人民文学》《作家》《十月》等名刊。80后的欧阳娟,当过农民、教师,创作成果丰富,出版了长篇小说《深红粉红》《路过花开路过你》《交易》《手腕》等,她写青春的甜蜜与苦涩,也写反腐,她的每本书都获得较好的销量。陈蔚文以中、短篇小说为主打,兼写散文、随笔,都取得不俗成果。她的小说《锦衣》通过灵肉离合的叙事,揭示了“锦衣”背后的社会层级与属性,入选了2020年中国小说排行榜,更于次年获得第十九届百花文学奖。
1990年出生的慕容湮儿(本名吴静玉),初二起就痴迷言情小说创作,她初试锋芒的作品被同学争相传看。后来,她连续创作了大量网路小说,如《倾世皇妃》《眸倾天下》等,其中不少作品被改编为电视剧。网上评价她的小说创作“华美、洪亮且细腻……那些伫立在故事里的女子,美好而令人怜惜”。
而同为网络作家的阿彩,创作高峰迭起,她的《盛世天骄》曾获2018年度十大作品奖,在第三届“橙瓜网络文学奖”评选中位列百强大神。
创作出版了长篇小说的女性作家,还有刘建华、朱仁凤……以及不少发表过中、短篇小说的女作家。她们的写作,各具风格特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