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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街古韵

  □ 刘忠照

  听说广昌甘竹老街最近突然热闹起来,经常有人拍照片、搞航拍、觅乡愁。于是,身为老街的故人,没有理由不回去看看,走一走凹凸不平的石板路,搜寻尘封的童年记忆。

  老街不长,从最北边的“保障门”到上街最南边甘竹小学全长约2公里。“保障门”上“旴源首镇”几个斑驳的大字依然可见,两边“水带山屏天然保障,云封雾锁地据频垣”的对联印证着老街的繁荣与废颓。

  甘竹老街在广昌建县前就已建成,到清朝中期最为鼎盛。随着岁月冲刷,已繁华不再,然而古旧更容易勾起人们无限的回忆。在我眼里,老街之所以“老”,是因为有古井、古屋、古戏。

  老街有一口古井——雯峰井,井台是清一色的青石板砌成,经过岁月的打磨,台面水光溜滑,井圈用整块青石凿成,摸一摸润滑如玉,没有谁考证古井是何年建成的,但从井圈上拇指粗的绳索印和“乾隆十年重修”的文字推算,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。

  无波真古井,此味淡中长。老街人世世代代依井而居,靠甘醇的井水繁养生息,人们汲水、浆洗,与世无争,过着平静、真实的日子,幸福的滋味溶化在绵厚的井水里,刻划在光滑的井面上。

  古井是老街一年四季最热闹的地方。一大早主妇们洗菜浆衣,挑水做饭,忙忙碌碌,吵吵闹闹,天天如此。尤其夏日的夜晚,古井吐出阵阵凉气,晚饭后,妇人们收拾好屋子,用簸箕装些莲子,集中到井边来做。往往是东西还没放稳,几个女人就混在一起,说着各自有趣的事儿。偶尔有几个汉子酒醉饭饱,坐在井边抽着旱烟。孩子们和各家的小狗在人群中追逐嬉闹,邻居们在欢声笑语中享受着天然空调的凉爽,那份惬意与满足映在人们的笑脸上,录在朗朗的笑声里。

  古井每年都要清洗一次。因为水冷,洗井的日子一般都选在七八月天气最热的时候。那天,住在井边的老李叔会按事先商量好的召集七八个后生,用吊桶迅速把井水汲干。然后两个后生喝几口白酒,穿上雨衣,坐吊桶到井底,用铲子把井里的泥沙和污物铲干净,最后放入木炭等物。每年一次的洗井是男孩子最活跃的时候,大家兴奋地围在老井的四周,争抢从井里掏出混在泥沙中的钱币,抢到手表等贵重物品,则交给老李叔,寻找失主。

  古井不仅滋养着老街的大人们,也给孩子们添了许多童趣。

  老街上还有古屋。

  老街的古屋简朴而宁静,悠久而亲切,古老而柔美。她危危地立在老街上,像一坛用岁月酿成的美酒,醉了老街,醉了忙忙碌碌的老街人。老街共有魏家宗祠、陈家祠堂、曾家祠堂等十几幢古祠堂。现在属刘家祠堂规模最大,保存最完整。

  刘孟隆公祠建于清雍正年间,雕梁画栋,飞檐翘角,奢华气派自不必说,单就老街刘氏来历就令人不禁驻足探究。刘孟隆系北宋政和三年进士,乃汉高祖刘邦之弟楚王刘交四十二世孙,于北宋开泰二年迁入广昌。刘氏族人贤才俊彦,是老街第一大家族。

  一般人家的祠堂门前都是立两只石狮子镇宅,而刘孟隆公祠门前却有三只石狮子,右边是睁眼张目、脚踏彩球、威武雄壮的雄狮;左边是双目慵懒、温柔乖巧的母狮;母狮胸前是一只幼崽,小狮子仰头望着妈妈,嗷嗷待哺。据说刘氏家风敦厚,十分注重添丁增口发展壮大,故立此狮祈佑刘氏一族枝繁叶茂,人丁兴旺。

  与刘孟隆公祠仅一街之隔是其子刘仲卿公祠。两幢建筑风格规模大致相同,因父子两人祠堂门对门,所以在两幢房子中间建有一高大气派的照壁,照壁上面镶嵌明代大书画家董其昌手书“天宠世家”粉红石匾额,周围配以人物花鸟、瑞兽石雕,端庄大气,气势恢宏。

  从“天宠世家”豪放苍劲的大字中,不由体会到刘氏祖先仗剑斩蛇、睥睨天下的气概与自信。身临其境,思绪随着照壁上的小草一起舞动,竟然有一种“夜阑卧听风吹雨,铁马冰河入梦来”的感觉。

  街还是那条街,井还是那口井,岁月给现代人造就了老街这样的心灵氧吧,游弋其中,让被柴米油盐拖累的身躯得到片刻的歇息,看过走过顿觉气定神闲,如释重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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