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执法既要有力度又要有温度

  朱雪军

  为进一步推进“放管服”改革、优化营商环境,国务院日前印发《关于取消和调整一批罚款事项的决定》,取消和调整了公安、交通运输、市场监管领域行政法规和部门规章设定的53个罚款事项,其中,取消29个罚款事项,调整24个罚款事项。

  党的十八大以来,各级行政执法机关不断推进严格规范公正文明执法,执法水平有了显著提高。但是,乱罚款、乱收费等问题在一定程度上还存在。国务院取消和调整一批罚款事项,目的就是切实减轻企业和群众负担,优化营商环境,受到企业和群众欢迎。但同时,也有一些认识偏差需要纠正。如有人担心,取消这么多项罚款,会影响财政收入;有人担心,罚款取消之后,对违法违规行为难以进行监管,带来风险;实践中有的行政机关不愿、不敢适用减轻、从轻处罚。

  担心取消罚款会影响财政收入,是歪曲了执法的初心和目的。行政机关要坚持执法为民,罚款不是目的,只是手段。要通过执法预防、纠正和惩戒违反行政管理秩序的行为,维护公共利益和社会秩序,保护企业和群众的合法权益,决不能为了罚款而罚款,更不能“逐利执法”、下达罚没指标。权为民所用,“逐利执法”是对权力的滥用。靠罚款撑起地方财政,极易形成营商环境恶化、企业不来税收减少、财政更没钱的恶性循环,无异于饮鸩止渴,后患无穷。2021年国务院发布的《关于进一步贯彻实施〈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〉的通知》要求财政部门加强对罚缴分离、收支两条线等制度实施情况的监督,《关于进一步规范行政裁量权基准制定和管理工作的意见》明确指出,“坚决避免乱罚款,严格禁止以罚款进行创收,严格禁止以罚款数额进行排名或者作为绩效考核的指标”,就是为了防止“以罚代管”“逐利执法”。

  执法既要有力度又要有温度,体现过罚相当、宽严相济。要统筹考虑行业特点、当事人的主观过错及获利情况、违法情节及造成的损害等因素,区分处理,该严的严,该轻的轻。行政处罚法第三十三条明确规定了不予处罚和免予处罚的情形,这些违法行为违法情节比较轻微,没有造成危害后果,且当事人及时改正,尽管也破坏了行政管理秩序,但不必一律给予行政处罚,可对当事人进行教育。近年来,一些地方出台“免罚清单”“轻罚清单”,一些地方的交管部门推出“学法减分”,取得了较好的效果,体现了执法的温度。司法部有关负责人强调,不在“免罚”“轻罚”清单里的轻微违法行为,如果符合行政处罚法,也可直接适用从轻、减轻、免予处罚规定。针对实践中一些行政机关不愿、不敢适用减轻、从轻处罚规定的情况,2021年修订的行政处罚法将“当事人有下列情形之一的,应当依法从轻或者减轻行政处罚”修改为“当事人有下列情形之一,应当从轻或者减轻行政处罚”,删除了“依法”,也是引导行政机关可直接适用行政处罚法的规定,根据具体案情,合理实施行政处罚。

  罚款事项取消之后,如何进行监管,以避免风险?取消罚款事项,并不意味着不管了,《关于取消和调整一批罚款事项的决定》要求,确需制定替代监管措施的,有关部门要严格落实监管责任,创新和完善监管方法,规范监管程序,提高监管的科学性和精准性。对于可通过“双随机、一公开”等方式进行事中事后监管的,纳入日常监管。其他法律法规有规定的,按照有关规定进行监管,根据违法行为的事实、性质、情节和社会危害程度,依法适用警告、通报批评等其他种类的行政处罚,从源头上避免重复罚款。随着科技的进步,还可通过数据共享等方式实现管理目的。如此次取消的对“道路货运经营者不按照规定随车携带道路运输证”“从事水路运输经营的船舶未随船携带船舶运营证”等行为的罚款,就被“通过信息化等手段进行查验和监管”所替代,体现了与时俱进,也减轻了企业和群众的负担。

  坚持执法为民,既有力度又有温度,才能切实维护人民群众和市场主体合法权益,优化营商环境,推动高质量发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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