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 傅李琦

　　中共中央政治局在2024年4月30日召开的会议强调，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要“更加注重系统集成，更加注重突出重点，更加注重改革实效”。这要求我们必须在已经系统建成的制度基底上，将系统集成的方法论贯彻到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全周期、全过程、全方位中，不断完善治理制度体系和提升治理能力，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。

　　其一，全面深化改革是一项系统工程。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是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，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。其面对的是系统性和整体性的问题。比如，人口规模巨大，经济体量庞大，国土面积辽阔，资源相对丰富；除经济发展外，还涉及政治、文化、社会、生态等多个领域相互交错和相互影响；在城乡区域发展和年龄结构等方面存在不平衡问题；中国式现代化早已融入全球化，深受国际环境的深刻影响；等等。中国式现代化面对的问题需要进行全面规划和整体协调，以系统方式推进才能得以解决。当前，在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新征程中，容易系统集成的改革已经完成，剩下的都是难以统筹、融合和联动的系统性改革难题，如建设完善国内统一大市场、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等。因此，只有更加注重系统集成，增强改革的全面性、协同性和彻底性，才能更好地推进中国式现代化。

　　其二，系统集成需要瞻前与顾后。全面深化改革要更加注重系统集成，必须同时面向历史和未来。一方面，需要盘点和发挥前期改革成果的综合效能。盘点处在完成时的改革，是为了更好地检验系统集成改革的成效。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之后，中央深改组和深改委通过3000多项重大改革方案，推动改革取得了重大成就。党的二十大报告在谈到全面深化改革的成就时指出，“各领域基础性制度框架基本建立，许多领域实现历史性变革、系统性重塑、整体性重构，新一轮党和国家机构改革全面完成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，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明显提高。”然而，由于这些改革方案涉及面广，加上各地改革进度不同，目前还缺少对改革落地后的充分性和有效性的测评，需要逐项对照、按图索骥，检视前期改革的综合效能。此外，诸多前期的改革成果还需集成，以便发挥出综合效能。针对部分改革可能存在局部重叠的情况，需要根据各地实际进行方案协调，推动联合改革，避免“叠床架屋”，增加改革成本。针对部分改革还可能存在动态调整的问题，改革对象与内容如果发生变化，改革预案也要随之发生变化。尤其是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，以推进共同富裕为导向，以“人民答不答应，高不高兴，赞不赞成，拥不拥护”为标准，因时制宜、因地制宜调整改革方案。

　　另一方面，需要对接和评估后期改革举措的同向合力。完成后的改革还要做好成果衔接，为下一项改革铺路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：“要推进改革成果系统集成，做好成果梳理对接，从整体上推动各项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。”梳理完成的改革，可以从改革的目标、过程、结果三个方面，或者从权力清单、责任清单、负面清单、项目清单四个方面着手，整理改革成果的问题目录及问题解决程度的台账。针对问题的解决程度，选择开展接续性改革、增强式改革或结构性改革，进一步优化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。面对新的改革，应该提前做好系统性评估工作，使新的改革之间形成同向合力。根据政策取向一致性的要求，确保新的改革要在制度中体现目标一致性、原则一致性、步骤一致性、利益一致性和社会认同一致性。

　　其三，系统集成改革需要兼顾全面与重点。全面深化改革要面向多层次的空间，推动各领域改革在不同层次形成最优改革比例。

　　系统集成改革的全面推进，要在空间上关照全局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：“全面深化改革，全面者，就是要统筹推进各领域改革，就需要有管总的目标，也要回答推进各领域改革最终是为了什么、要取得什么样的整体结果这个问题。”在这个总目标下，需要统筹推进各领域改革，在全方位、多层次、宽领域发力，广泛应对经济、政治、文化、社会和生态等多个领域的现代化问题。

　　系统集成改革的重点突破，要在空间上突出改革的主要矛盾。经济和政治领域的改革仍然占大头，要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方向的经济体制改革为牵引，以全过程人民民主建设为重点的政治体制改革为保障。改革要继续坚持以促进社会公平正义、增进人民福祉为出发点和落脚点。在进一步深化改革中，尤其是要注重民生领域的改革，坚持在发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，激发社会大众参与改革的活力。

　　全面推进与重点突破要体现在不同层次的空间中，实现改革“条”与“块”的良性互动。在国家治理与基层治理之间，既要全面布局从宏观到微观的制度体系，又要看到基层治理是国家治理的基石，重点突出基层党的领导、基层减负和防止基层形式主义等制度性改革。在基层各领域的治理中，既要按国家治理的总要求全面推进，又要根据发展水平实现差异化治理，尤其是在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高的地方，要重视社会和文化领域的改革。在“上下改革联动”和“领域内协调互动”的良性互动中，推动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走深走实，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系统性目标。

　　（作者系中共江西省委党校科学社会主义教研部副教授、江西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