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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藤新枝青云谱

  □ 刘晓雪

  朴素的青云谱像深扎在南昌的一根老藤,倔强地从梅湖底部擎出一根新枝。

  光阴的门在流年里半开半合,依稀瞧见梅福衣袂飘飘,手捧香茗从梅树下缓缓走过,从此,南昌少了一位县尉,仙岛隐钓有梅福,此地空余“梅仙祠”。又是风骤起,逶迤飘过一曲《梅花三弄》,这首笛曲成就了桓伊“一往情深”的成语典故,它不仅仅演绎出桓伊对音乐的挚爱,更有桓伊对治理了十年的江州情深,那时的南昌城就在江州辖区内。桓伊任上去世后,就地葬于青云谱,朝廷下旨在梅湖之滨造桓伊庙。岁月抹去了祭祀桓伊的庙宇与大墓,但纸本里的青云谱是无法夷平的。桓伊的音乐已沉嵌于这块水土,他的笛声仿佛还萦绕在青云谱灵动的山水间,声润这根老藤。朱姑桥梅村内的梅花又开了,连同梅汝璈在东京审判庭上的慷慨陈辞,芬芳四溢。或许偏爱梅湖的清静,去除洪城水患后,许逊得道后开辟道场,创道教“净明派”。据说这里与西山彼此相通,是为一派,如同这根藤上的两片叶子。多年后,梅湖溪畔,石径上,头戴斗笠、身披蓑衣、脚着木屐的王孙朱耷,匆匆走进了落寞的青云谱。初闻不知曲中意,再听已是曲中人,沿着这根孤独的老藤,我们看到苦痛催生出的八大山人。萌发、攀缘、生长、老成,这根藤在许逊手上是锁住兴风作浪的孽龙那根顽强的锁链;是汪大渊将远航的船固定在澳大利亚、坦桑尼亚等地港湾的大绳;这根藤扭摆成岳飞笔下“还我河山”的力量,成为一个民族被外强欺凌时永恒的座右铭。这根藤攀缘上那株唐桂,让我们嗅到了青云谱的清香如初。

  每个文人心中都有一个青云谱。眼前的梅湖景区,人疏地阔,跌宕错落着一大群仿古建筑,竹木荫荫,虹桥卧波,溪水明净,焕然一新。我徜徉在一片朴淡自然中,心中始终在寻觅青云谱。还是那处色调深暗的院落,蔚然深秀而沉静。一溪波光,石板桥横,上面青苔茵茵,柳蘸清溪,有些“人迹板桥霜”的味道。而长堤逶迤,梅湖溪汩汩,流动着芸芸众生的心香。进得“八大山人纪念馆”,庭院深深,林荫蔽日。飘逸的翠竹,冠盖交覆的丹桂,翳蔽着幽幽的小径。我凝视着八大山人的铜像,他两手抱臂,臂下挂一顶斗笠,脚着草履,凝望远方,忧郁凄迷中透着一些平和。他的身后,静默着清简的石门,粉墙黑瓦,红石青砖,写满沧桑。从锦衣玉食、踌躇满志的王孙贵族,到“天崩地解”,家毁国亡,八大山人心情自是悲愤至极。然而,黍离心境,对影空排的他隐居青云谱,以画独抒心旨,把中国书画艺术推向一个新的高度,后世的黄秋园、陶博吾等艺术家无不传承了这种文化基因。如今,因为他,青云谱成为南昌的一个文化高地和精神家园。当然,南昌也给了八大山人特别的尊敬与呵护,在原来八大山人纪念馆老馆的基础上又建成新馆、学术中心并对外开放。多年来,八大山人纪念馆举办了多次八大山人学术研讨活动和纪念活动,八大山人的作品、思想,得到了更多人的关注和喜爱。

  “爷爷,为什么八大山人画的鸟呀鱼呀都白眼向天呢?还有,为什么画那些老藤?”童稚声声。“为什么?那你就需要去了解明末清初的历史哦。再仔细看看,你是不是觉得画里有种倔强之气?”“倔强?是不是有文化的气场呀?”“哈哈,对,文化的气场。”……我饶有兴趣听着一老一少参观者的对话。或许,青云谱这组建筑群和这座园林,不仅有八大山人的磁场,更有中国文化的磁场。此刻,我的面前,是八大山人纪念馆的新馆。它与老馆浑然一体,相映成趣。新馆的前面立着一块水川石,上面镌刻着八大山人的自题“浑无斧凿痕”。人们来到这里,徜徉在江南的园林之中,伫立于八大山人的作品之前,看着那天井小院的古树,品味中国书画的意蕴,沿着文化的老藤往历史的深处挖掘,接通中国的千年文脉。

  风光旖旎的八大山人梅湖景区、古色古香的梅汝璈故居、手拿书卷的航海家汪大渊雕塑……这些“老藤新枝”,展现了青云谱区厚重的历史和发展的眼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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