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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法去俗的“五味良药”

  □ 王 镛

  回想起自己数十年学艺的过程,从小时候开始到今天,可以说每时每刻都在与一种“病”抗争——这个“病”就是“俗”,一不小心就会被沾染上。因此古人说“俗病难医”。为什么?因为总写、总练,俗话说“熟能生巧”,巧易生俗。

  为书法去俗病,我慢慢总结出5个字,觉得这是“五味良药”。

  “大”

  首先说“大”,不是尺幅上的大,也不是大字小字的大,“大”是一种气象,一种境界,大气,落落大方,也有雄健的意思。而小巧、小动作、小花样之类,皆不可取。

  “拙”

  “拙”,是与“巧”相对立的一个传统美学概念。大巧若拙,拙是一种真正的巧——大巧。拙很难一语道尽,反映在视觉感受上,有“生”的含义,有含蓄的意味,也有表面好像“笨”的用笔结构形象。具体例子像金文中的《散氏盘》,隶书中的《褒斜道》《张迁》。我的体会是拙很难学,临的时候还好,自己一写就滑向巧了。因此很多前贤都在追求拙,好比赵之谦,就认为拙是一种“至境”,这个评价很高。当然人类的审美认知随着艺术的发展在不断深化,后来出现了于右任,相比之下赵之谦就巧了。再后来出现了徐生翁,于右任也没那么拙了。

  “古”

  我以前说过,“古”不是陈旧,不是时间概念,而是一种审美风格,比如高古、古雅、古质、古朴等。司空图的《二十四诗品》中就有“高古”一格。高古与平庸相对立,与字表面义正相反,实际是指艺术上的革新风貌,而非泥古,古与俗是相对立的。

  “野”

  “野”,疏野是一品,野逸也是一格。当然“粗野”就不好了。“野”有打破常规的性格。“倘然适意,不法常可”,可以算是“野”的注脚。“野”应该出于天然,所以矫揉造作的点画结构不能称之为“野”,狂怪也不是“野”。“野”一定是率真朴实的。

  “率”

  这就自然说到了“率”。“率”的本意是指捕鸟的网。后来衍生出的词如率性、率意、直率等,草率则稍有贬义。我理解的“率”,主要是轻松随意。紧结刻意与“率”不相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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