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邱 桀
黄墙黛瓦,一栋栋土坯房掩映在树林竹海中,诗意氤氲;梯田圈圈,一座座山体被打扮成锥形的宝塔,朴素自然。整个村庄,弥漫着腊味、茶油、美酒的醇香——兔年春节里的铜鼓县三都镇西向村,古风脉脉年味浓,令人流连忘返。
龙灯·狮灯·年夜饭
西向人过春节,灯彩就像年夜饭一样必不可少。
早在腊月,村妇女协会的队员们就在村部广场抓紧排练龙灯,为兔年春节的表演作准备。伴随着阵阵锣鼓声,巨龙飞腾跳跃,忽而高耸,似飞冲云端,忽而低下,如入海破浪,蜿蜒腾挪,吸引了不少村民前来观看、拍照。
大年初一的西向陈家祠堂,热闹非凡,20多个年轻小伙刀枪剑戟、斧钺钩叉、鞭锏锤抓、镗槊棍棒、拐子流星,轮番上阵。虽是隆冬季节,个个累得满头汗水。原来,他们正在表演“铜鼓客家狮”。
“铜鼓客家狮”是江西省非物质文化遗产。每年正月初一于祠堂内请神、拜狮、起蘸,正月十五勾灯结束。其间每到一村先寻一开阔地表演,情节为孙悟空、猪八戒、沙和尚降狮,另有叠花架、十八般武艺对练、杂技表演等。表演结束后由悟空引狮至各家送福、送喜。“铜鼓客家狮”把狮由“怪兽”化为“神兽”的情节融于舞蹈、武术、杂技、戏剧等多样性表演之中,形成了独特的地域特色。
西向人还喜欢玩马灯、花灯等,他们在表演过程中都伴有舞蹈动作,而且还带有美丽传说。
古村千载,灯彩已成为西向村一个文化符号。
梯田·云海·土坯房
西向是个小盆地,四周高、中间低。
站在观景台往下看,盆地上空晨雾升起,影影绰绰的民居和梯田,似一位睡意未醒的仙女,披着蝉翼般的薄纱,脉脉含情、凝眸不语,又如养在深闺的小家碧玉。阵阵云雾飘来,恍若天上人间。
梯田一层一层地从山脚盘绕到山顶,大者有数亩,小者仅有斗笠大。只能种一二行禾苗的“带子丘”和“青蛙一跳三块田”的梯田遍布山间,美丽壮观。冬天的梯田,如一条条银带,翩翩起舞。
西向是古朴的,保存着400多栋“干打垒”土坯房。客家人“干打垒”房屋样式和格局多种多样,坚固、严实、冬暖、夏凉,让人感受到中原文化绵延不绝的气象,和悠长的历史感。
美酒·茶油·晒红节
行走在西向的阡陌间,家家户户门前的木架上、竹篙上,那一排排、一串串的腊肉、腊鱼、香肠等腌腊制品不时撞入视线。
山里原来交通不便,山里人平时要购置各种菜品十分麻烦。于是每年在腊月里,村民们就会备好腊肉、腊鱼、腊鸡、腊鸭等,以备来年食用。他们有制作、保存的绝活,即使在家里放置一年也不会霉变。平时去到农家做客,就算没有提前打招呼,主人也能用各种腌腊制品烧出满满一桌子菜肴来。
走在西向街头,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美酒的清香。我们循着酒香,走进了戴家龙虎斗作坊。主人介绍说,龙虎斗酒由米酒加入谷酒二次发酵而成。白酒喻为龙,辛辣。米酒喻为虎,甘甜。一龙一虎掺合在一起经过二次发酵之后,其口感浓烈,入口柔和,酒劲绵长。在作坊,不时有前来买酒的村民。他们说正月里一般都用本地龙虎斗酒招待客人,更有特色。
追随阵阵茶油醇香,我们来到西向古法榨油坊。水车,碾槽,灶台,一段挖空的巨大木槽,以及长达5米的木槌横穿中央,这几个简单的物件,便串联起了古法榨油的重要环节。从筛籽、车籽、上榨、插楔、撞榨到接油,全部靠手工完成。沉闷的撞击声,成了师傅们谙熟于心的韵律,起步退步,拖后进击,油饼上的稻草闪闪发亮,油槽里金黄的清油如暴雨般喷洒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