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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村视阈下的童年端详

  □ 周小沐

  李伟的长篇儿童小说《逆行美少年》,书写新冠疫情之下乡村少年的抗疫和坚毅成长,是质感式的乡村抗疫精神图谱,审美、思想和可读、耐读并存。

  《逆行美少年》最显著的亮点,在于作者对孩子的凝视而展现出的儿童文学淳朴美和率真美。

  淳朴美和率真美是一种儿童本位的诗性之美。小说以动词和名词为主体,极少用形容词,一切都是即视,不时涌现的密实场景,使诗性得以诠释和解读。疫情之下,万家闭户之时,主人公陆栖然的妹妹陆栖嫣要“炸街”。“炸街”是当地孩子们春节时最喜欢的一种活动。大年初一,孩子们穿上新衣新鞋,相约到集市买吃的买喝的买玩的,孩子一多,小集市像被孩子踩炸了似的。六岁的妹妹提出要求后,哥哥犹豫了一下,还是给妹妹“炸街”创造条件。他帮妹妹穿上新衣新鞋,就在自家后院里“炸街”。陆栖嫣很快入戏,身兼多职,模仿街头人物,自问自答,整个人像冬天里翩翩起舞的雪花,不停地飞旋着。

  不难想象,如果没有对童心的尊重,没有对儿童心理的精准把控,不了解儿童成长期独有的重复感、秩序感和万物有灵的信念,这样展现人物的场景,势必失真。

  李伟写儿童文学,不时将文字浸润在特有的形象中,从而使儿童文学自觉契合儿童文化风貌,这里的乡村习俗,就是两者的交融,将传统文化的浓度提高,呈现一种大儿童文学观。

  当然,这也是一种举重若轻的书写。疫情的严重和孩子的童趣,看似不相干,与主题相抵,其实,反差大的文字,更能真实再现童年的天然力量。

  淳朴美和率真美,体现在尊重生命之上。作者的现实关怀、叙事聚焦,没有着意群体抗疫的场景,小说采用小视角,重视个体体验、意境构拟和可读前提下的艺术旨趣和潜在价值。由于读者是孩子,作品落笔,步步踩在儿童阅读诉求上。

  李伟尊重生命的书写,不是主流化写作的正面迎接,而是侧面式的,是铺垫式的。陆栖然在需要保护的年龄,走向力所能及的防疫战场,是由衷的。奶奶发热时,被村里婴孩般呵护,父母在外地毅然进入“红区”,堂姐的榜样示范,都是缘由。陆栖然他们用独特的方法克服恐惧,摘枇杷叶,做地菜饺子,写抗疫对联,给读者以动情之美,折射出童心的光芒。难怪古罗马诗人朱维诺尔说:“应该把最崇高的敬意献给儿童。”

  我们阅读这部小说,跟着故事行走,跟着人物命运行走,大喜也好,大悲也罢,作品都是客观的,没有过度遮蔽悲痛,也没有放大忧伤,体现可触的质感。作者认为,给孩子的精神食粮,就该让孩子知道生命的可贵和艰辛,这都是成长中的营养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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