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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梦为马

  □ 何 闯

  2014年国庆假期,我兴奋地跑去电影院看一部名为《十二生肖之城市英雄》的动画大电影,一口气跑了几家影院,都没有排片。原来,在竞争激烈的国庆档,我编剧的这部动画电影未能抢到理想排片,最终的票房成绩也不理想。

  这让我有点失落,因为我告知了所有亲友。而当时让我更加难为情的是,除了这部动画大电影,此前我还参与编剧了两部电视剧,一部成了央视八套的开年大戏,获得中国电视剧“飞天奖”等多项殊荣,一部成为年度现象级的爆款,家喻户晓。然而,影视是集体艺术,需要一个庞大的文化产业链条支撑,并非所有参与创作者都能留下姓名。这两部作品,我便无缘署名。

  开启编剧人生时,我还是个锅炉工人。每天干完活,就抱着笔记本电脑躲到无人的角落,以梦为马,奋笔疾书。平衡工作与创作,十分辛苦,但并不感觉心累,我的眼里充满着光,时刻准备着把现实中捕获的物事与人事,用文字赋予它们在文学空间的别样生命姿态。

  相对文学,影视是个新潮的玩意,不过百年历史,影视编剧自然也是个较新的行当。那影视编剧,需不需要拓深文学底蕴?年少的我与当下的我,对此意见相左。

  我文学基础不好,初中时突然梦想当作家,并偏执地认为学校培养不出作家,于是自学,偷偷写作。有天上课时纵笔挥毫,竟有些得意忘形,十几万字的小说被老师当场收缴,同学们也是一顿嬉笑。课后,我流泪走出校门,一边回头指着教学大楼,一边大声吟出李白的诗:“仰天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。”

  当初的年少轻狂,让我的创作渐渐变得艰难。看着那些编剧中的佼佼者,都是一批具有较高文化素养,对生活有着敏锐感知的人。于是,我经常请假去各地名校,偷偷溜进一些名师的教室蹭课。有次听课如痴如醉,还忘形地站起来回答问题,直到老师打开学生名册问我学号和姓名,我才尴尬地夺门而逃。那时,走出校门,我又想起李白的诗,只是此刻的内心却充满温暖。

  无疑,在大量爆款成功案例的驱动下,许多制作单位、资本运营者将影视当成了产业风口。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影视的受众面、影响力远超其他,成为无限接近大众的一种文艺样式。市场越大,责任越大。在通往影视创作的道路上,编剧如何让作品既获得市场的青睐,又取得良好的口碑?艺无定法,这是一个仁者见仁、智者见智的开放话题,而我也始终在探索这个谜题的解答。年岁不同,对待事物的看法不同,偏好的技巧也有所区别。但从始至终,我都对创作保有一份纯粹的冲动与热爱,这许是梦想,也是我的人生。

  2003年,我母亲癌症晚期,高额的治疗费让家里过得不再宽裕。不久有位书商朋友约我写一本玄幻小说,相比微薄的稿费,出一本书多少能让母亲为儿子感到一丝荣耀吧。后来历经波折,我的小说出版了,但此时的母亲已经在另一个世界。怀着对母亲的怀念,我重拾了那个一度曾想过放弃的写作梦,直至今天。

  多年前,我独立编剧的40集动画片《十二生肖之天下属兔》在央视少儿频道播出,并获得广电总局2011年度优秀国产动画片三等奖、安徽省第12届“五个一工程”奖。2018年,我联合署名编剧了玄幻大剧《武动乾坤》在东方卫视和优酷同步播出,网络播放量超60亿……起点很低,意味着任何失败都是理所当然,而前方还有无限的进步空间。在我编剧的作品中,有些是网文改编。原著与改编作品,既联系又独立,皆需要独创性。因为二者表现形式不同,小说那样写好看,但是要用画面具象化就未必好看,如小说的故事情节大多是单线发展,一些人物形象不够丰满,人物关系设定不够有戏剧性等,这些都需要调整。《武动乾坤》便是一部热门玄幻小说,小说中主人公武功升级的故事对读者而言是热血的嗨点,但是从影视剧的角度看,不具有戏剧性,所以改编时就要编戏,让小说中的那种热血具象化、戏剧化。

  近几年因为疫情等因素,影视行业受到了冲击,我个人的创作也起起伏伏,但好在时光并未蹉跎,蛰伏也是一种历练。初中毕业时,有同学在毕业留言册上劝我别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,要步入人生的正轨。其实,那时我也觉得自己是痴人说梦,但是已经坚定地想好:“我以梦为马,不求未来花团锦簇,但内心始终要暗藏百万雄兵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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